觋月

#血源诅咒au#

    Oswald浑身都湿透了，他裹紧了同样湿哒哒滴着水的厚重大衣。衣服的每一根纤维都紧紧抓着皮肤不放，每一滴水都在尽力把他仅剩的温度带走，初冬的傍晚冻得他鼻尖通红。
    似乎是觉得太冷，他小跑起来，唇边浮出一团泛白的水雾。
    老城区的街道上没有人，Oswald却能看到窗上透着温热的暖黄色灯光，他几乎都能感受到那暖和的灯油滴在手上的滚烫。
    Oswald摸了摸身上，除了一枚形状怪异的徽章以外，连一个泛着铜臭味的硬币都没有。他叹了口气，翻过徽章摩挲着。
    徽章背面开始生锈，依稀可见有几道用尖刀刮出来的字母，粗糙但是却很认真。
    Ed's.
    这是谁？
    他把徽章重新揣回怀里，快步转过街角，小心翼翼地敲响了一家人的门。
    “你是谁？”里面那人的声音充满了警觉。
    Oswald这才想起来，自己根本记不得自己的名字，他甚至连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都毫无印象。
    “你猜猜，谁会在现在给你开门？”这是个有些苍老的声音，带着油亮冷光般的感觉。
    发尖的冷水滑落到脸上，让Oswald打了个寒颤，他的声音就像从盐罐里捞出来的铜铃铛，带着光脚踩在沙砾上一般的沙哑。
    “先生，让我进去吧。”
    门那边冷哼一声，不屑却好像藏着点怜悯。
    “上帝会给你开门。哦猎人，这可是猎杀之夜！”
    猎杀之夜？
    那是什么？
    Oswald只得转身离开，他接连敲了好几家的门，有的会寒暄几句，委婉地拒绝，有的直接以沉默当作最直接果断的回应。
    前面有些光亮，那是有人点起的篝火。Oswald眼前一亮，拉紧衣服拐过街角。
    那的确是篝火，只不过周围是些奇怪的人。这些人身上已经生出了不属于人类的部分，狼的耳朵，老鼠的胡须，在赤橙色的热光下，Oswald甚至能辨认出他们火焰里炙烤的东西是某个可怜人的小腿。
    Oswald喉咙里发不出声音，他甚至忘记了恐惧，他咬紧牙，只知道转身逃跑。他一路狂奔，身后的人也紧追不舍。
    眼前的场景飞快地变化，可每一处都不尽相似。Oswald体力逐渐削薄，他感到身上大衣里的水分拖着自己的身体，拉扯着自己的四肢躯干。
    只不过分神一秒，断桥就成了绝境。
    村民们发出令人恐惧的低吼，因为尸块和油污而变得黑黄的肮脏手指紧握着火把，另一只手里的长刀一下下朝Oswald胸口晃来。
    Oswald脚下的木头松动起来，再也支撑不住他的重量。
    从高处坠落，模糊骇人的感官似乎让他回忆起了什么。
    深绿色的手袖上有些暗红的血污，戴着黑帽的男人转身，把自己面前的人形削成不规则的块状。自己的手指近在眼前，它用尽全力地向前伸去，似乎骨节都要一点点脱开，努力地想要要抓住什么。
    手里的锯齿刀尖叫着被看不见的屏障打开，飞了出去。身下枪黑色的铁栏杆猛然间变成了淡白的天空，掉落的碎片上有一朵朵霜冻样的红色锈迹，一枚飞速旋转着的螺丝差点撞进Oswald的眼睛里。Oswald抬头，模糊的钟楼前，近在眼前的，是一副在疾风中被拖起的黑框眼镜。
    尖叫声在耳边响起，几乎是刹那间本能地叫了出来。那深绿的人影离得越来越远，古老却不平衡的几何图案变成一团诡异颜色的结合。
    “Oswald！！！”
    那人嘶吼着，伸出手，只是Oswald明白，他什么也拉不到。
    他知道了自己的名字，Oswald。
    狗叫密集起来，就像某种乐器碎在地上，比狼还健硕的狗向前扑在那人身上，那人一个踉跄，差点一同坠落下深渊。
    是水。
    巨大的水声涌了上来，把Oswald的耳朵，眼眉，连同整个躯体一起淹没。
    自己是个谜，自己也解不开。
    但也许那个男人可以。
    这些无限死亡的惩罚，这些飞舞在空气中的魂，究竟是什么？
    “无论你会得到什么，一定是弊大于利。”
    Oswald感到一切都失重了，随着分辨不清颜色的浪花崩陷入浪谷底。他使不上力气，四肢软绵无力，任由怒海巨浪撞击着瘦弱的身体，往上托举，又猛得砸进腥咸的，被泡沫溢满的海水里。
    自己又出现在了水里。
    之前那个奇怪又熟悉的声音在一阵阵被海水冲得作呕中回响起来。
    游吧。
    这一次，你可不能再死了。
    活下去。
    Oswald被海水拉扯着，扭曲着，他在旋转中被抛出漆黑的海底，他的手胡乱地摸索着，他找到了自己胸口的那枚徽章。海浪把他送进了冰冷的夜里，他立刻张大了嘴，用力呼吸着，他第一次那么感谢空气的存在。
    他用双手向前抓，双脚不停踢动着海水，他奋力将头伸到海面以上。不远处闪着几点光芒，猛得膨成一团烈焰惊人，那里会有许多疯狂的东西。那是他新的目的地，他热衷于目睹浴火的城市。
    Oswald这个晚上首次露出了笑容，他朝着稀稀几处灯光游去。
    这次也许他能找到他想要的。

[猜猜什么时候能更正文🌚想要be还是he
我真的就随便写个序，好久没动笔了，虚假复健一下(我就是想摸个鱼)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