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一个正文没写完就写了番外发的人
番外
房间里的空气凝固得像水泥,小小的空间让人不自禁地吞咽下唾沫。
一阵躁动声如石击水面一般扩散开来,穿着长衫的尼格玛掀开门帘。自从从北平逃出来之后,他就再也没穿过那身北洋军阀的军装。他喘着气,急切地想要说话,却被不规则的呼吸所抑制。
“他怎么样了?!”
戴着眼镜的郎中坐在病床边,欲言又止,“这子弹……”
尼格玛一听,情绪爆胀开来。他提起无辜郎中的衣领,近乎嘶吼一般的声音从他的牙缝里挤了出来,“你要是让他死了,我一枪崩了你!”
“爷,爷!稍安毋躁,这取子弹,需要些消炎药或抗生素,就阿司匹林什……”郎中颤抖着拉扯尼格玛的手袖,低着眼不敢看他。
有所转机,尼格玛松开了手,“磺胺粉,磺胺粉行吗?!”
“还……行,凑合吧。”
尼格玛朝外大喊着,“李伯!把磺胺粉全拿来!快点!”
子弹叮当落在铁盘里,尼格玛立刻凑上前去,十指勾握住奥兹骨节分明的手指。郎中低着头,识趣地默默退出了房间。
奥兹睁开了眼,尼格玛呆住了,甚至忘了怀疑他的伤。那眼,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种感觉又翻涌起来。
似同那日醉酒,奥兹摇摇晃晃站起身,伤口还流血殷殷鲜血,毫不留情染红了他的西装。
“This face in my dreams seizes my guts,he floods me with dread,soaked in soul.He swims in my eyes by the bed,pour myself over him.Moon spilling in,and I wake up ,alone.”
柔长艳歌,奥兹盯着他泛红的脸颊,让他露出难得的温柔微笑。他低声呢喃,回忆着那歌词。
“梦中不得汝颜,戏中肝肠俱寸断。捻我心怀畏惧,潮润侵魂不可当。于我目中戏游,愿倾吾之所有。月渐至,酌几盏,独醒不见君颜。 ”
酩酊一醉,适逢期会,想要这痴醉欢笑再复一年,不过血色罗裙翻酒污。被烈酒暖热了身子,勾着他脖颈跌倒床榻间,直到梦醒时分,才知丝丝寒冷。
尼格玛绕到他的身后,待他转身,低头落下一吻。
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吻。
奥兹笑着拥抱尼格玛,纤细手指跳舞一般越过肩章,抚摸过他的胸章。他搂过奥兹的腰肢,缓慢的舞步优雅绽放在烧灼过后的破旧地毯上。
他看奥兹的瘸腿,就像灯红酒绿中一抹颓唐的颜色,烙印下的轮廓,横亘如银河。那是他还没得及为奥兹治好的伤痛。
尼格玛忽然摸到了自己的手袖,代替了军装刺绣的触感,那是国民党的军装。
他刹那间听到了炮火声,以及日军子弹擦过自己耳边的尖锐呼啸。硝烟弥漫在疮痍刻骨的家国,它看破了所有缠绵爱恨,只留下血泪给人当做胭脂涂抹。
尼格玛瞪大了双眼,他就这样看着奥兹走远,发呆似的没有一丁点追赶的欲望。
因为尼格玛知道,梦要醒了。